青春期的爱情没重量

周六比较幽默而愉快的过去了，周天又聚在一起瞎聊。

金博作为社长，时常有奇思妙想。

“我看了大一我们的课余时间还是比较多，听说大学生做家教很吃香的，要不我们也试一下？”金博满脸兴奋的向大家倡议。

孝文说：“好是好，只是怎么找到渠道？”同时内心泛着喜悦之情，毕竟可以挣钱还不耽误学业的话，就可以减轻家里负担。

杨书远说道：“校园里有海报栏，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，再打电话联系，我是不想做”。杨书远是哈尔滨人，身高1.78，典型的北方壮汉，只是脸上长满了青春痘，很不自信的摸着左脸夹上快要冒出的痘痘。

“我们学校的去做家教还是有市场的，毕竟学校有名气，同学们功底还是很扎实的，应该不难。我老乡学长就在旁边的小区当家教，一个月挣个生活费是轻轻松松，我也是暂时不想做”。赵强带着浓烈的四川的口音分析说道。他身高1.65，在宿舍是最矮的，一副全框眼镜下的小眼睛里总是带着灵光。

几个同学一番讨论之后，只有孝文和金博愿意去找家教。金博略带一丝失落感，毕竟参加人不多，还没有凝聚起来。他内心愈发觉得孝文和他关系更近，是比较志同道合的，更加发自内心的想要和孝文成为铁杆。孝文则是满腔热情对待新鲜事物，只是以前啥都不懂只是听说过，现在终于可以践行了，压抑不住的想要立马行动起来。

于是趁着中午饭前就去找学校的海报栏查找信息，还真的有好几家发招聘广告的，孝文用笔记本记下了地址、乘车路线等，俩人又去小卖部各自花30元买了电话卡。

午饭后，他俩乘上75路公交车出去了。

到站下车后，离指定地点还有2公里路，只得步行过去。

走着走着，孝文见前面天桥上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，头发花白，满身污垢。只有一条蜡黄的腿露出来，下嘴唇与上嘴唇对不齐，一口黄牙，手拿一个掉瓷严重的大口缸向路人不断招手，还念念有词：“行行好吧，行行好吧……”，旁边还有4个小孩，有2个约莫7-8岁的也是跪地向路人行磕头礼，其中1人手臂才有一只，另有2个比较小，可能在3-4样子坐在地上玩耍。

孝文以前见过乞讨的，也没见过这么惨的，瞬间起了怜悯同情之心，把手伸裤包掏钱，略表同情之意。金博见状，立马摁住了孝文的手，附耳低言“别被骗，快走！”，孝文迟疑了一下，止住了动作跟着金博往前走了十数米。孝文回头看向那断腿老妇和断臂男孩，又开始踌躇不前，“给”还是“不给”在盘问他的内心，开始挣扎犹豫，最终还是给出了最大的善意，他转回去从裤兜里拿出10元钱，放入老妇人的口缸。

也不知道什么情况，孝文内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。

乐滋滋的往金博方向走，感觉自己做了件大好事。

原来，施舍也能给平凡人带来快乐。

孝文转身往回走，才走得几步路，金博突然大声吼道： “快跑！”，他看着金博的反应，有点懵逼，正张望时，猛然发现有人抱住他的腿，拽住他的衣角。

孝文顿觉四肢被拖住，不能前行，低头一看时，瞬间明白了金博为什么叫他“快跑！”。

路边的行人开始驻足观看，就像一出好戏正要缓缓开场的等待一样，围观人群的讨论声、马路上的汽笛声和所有嘈杂的声音感觉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他脑子一片空白。

孝文感觉大概过了很长时间，耳朵里清晰的听到为首的那小孩带着稚嫩童声：“哥哥，行行好吧！哥哥，行行好吧！……”

孝文无奈，摆脱不了小孩的缠抱，再加上围观人群，瞬间囧到了极点。困顿之下，又从裤兜里拿出零钱，把仅有的20元钱分发给小孩才了事。

围观的群众亦渐渐散去。

金博又气又笑的调侃说：“现在这样乞讨的，骗人的很多。你这叫花钱买教训，不亏！”

孝文心里难受，还有强行乞讨的？前一秒还觉得是积德行善，下一秒就被“拘留”。有这样的经历以后，不知下次再遇见乞丐，孝文会怎么做？

一路分析总结后，他俩来到了应聘处。

那是一处繁华地段，办公室在3楼，见到了负责人，负责人是个矮胖女人，长得腰圆傍阔、满脸堆肉，上身穿白衬衣女士职业装，感觉纽扣都要爆了。下身穿黑色职业短裙，黑丝袜还有两条抽丝，若隐若现露出两条白肉。

交了身份证复印件，签了意向合约后，要求每人交200元，金博与孝文颇感诧异，为何要交那么多？

负责人扶了扶眼镜，带着不屑的眼神说：“一方面是介绍费，另一方面是怕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了你们不去耽误客户”。

孝文和金博互相看了看，没说话。都在揣测要不要交钱？是不是骗子？靠不靠谱？。

“你们考虑考虑吧”。负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。

最终孝文说：“我今天没带够钱，改天再说吧”。金博也附和道：“我也改天再来”。

临走时，孝文和金博还不忘客气的跟胖女人打招呼道别。

胖女人说 “再见”，又压低声音无限鄙夷地说了一句，“穷鬼！”。

金博和孝文都听见了，只当没听见，下楼去了。

到了大街上，金博悻悻的说：“这死胖女人，怪不得长这么丑！”。孝文微声叹了口气：“哎，求职失败，还是回学校好好学习才是王道”。

说罢，两人开始原路往回走，一路惆怅扯着闲话，这时天空也开始飘起了小雨，孝文愈发觉得城市的陌生和冰冷。

孝文又想起要经过刚才那个被强行乞讨的地方，不禁头皮发麻。金博视乎看出了孝文心思，打趣的说道：“这次回去你还施舍吗？”

正欲回话，极目远眺刚才乞讨地，孝文惊呆了。

连忙叫金博停下脚步，拉着金博躲到墙角窥看。

小雨蒙蒙，路上行人逐步把伞撑开匆匆而过，车辆依旧川流不息。

但见原先那老妇人倾了倾身子，两只手往左侧拉扯什么。少倾，拖出一只脚来，接着就站起身来，双手把头上的清白灰假发取下来，一头乌黑头发瞬间披肩了，接着就把身上的脏衣物一脱，露出一身红裙子，接着从旁边黑色塑料袋内拿毛巾擦擦脸和原来那只蜡黄的腿脚，穿上高跟鞋，并把换下来的衣物塞进黑色塑料袋，示意旁边小孩也换装。

看到这里，金博笑了。

再看那断臂小孩时，在那女人的帮助下，把用绳子困在身上的左手解放出来了，小孩甩甩手臂，露出了微笑。

其他几个听到收工的指令，动作迅速的退却了身上行装，再也看不出半点乞丐模样。

所有装备收进黑色塑料袋后，女人打开停在道路边的小轿车尾门，把东西塞了进去，牵着孩子去了旁边的购物商场。

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，孝文内心沉重，此时此刻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？

当一个人的善良被践踏，当社会变得金钱至上可以不要脸，当孩子可以学习却在乞讨，当不劳而获充斥着……

金博嬉皮笑脸的说：“怎么样？不听老人言，吃亏在眼前！你看人家开轿车乞讨，作为“穷鬼”的我们还在想着别人，热心施舍”。

孝文摆摆手说：“哎，无奈！在学校食堂吃饭我还只舍得打一个1.5元的肉呢”。

俩人回到宿舍，金博将所见所闻和舍友分享了一番，他们都笑尿了。

只有孝文深刻体会到城市套路深。

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就这样过去，很有教育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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