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之缚

半夜，鸡鸣。

一声不和谐的噪音传来，“哟哟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，吃吃…我爱工作，工作爱我…”

清洁工老张，推着工具车，蹦蹦跳跳，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

要不说人家业绩第一，半夜就干活，人家说起来还骄傲，有美女。

距离成功人士迈出了一半，另一半看那个富婆酒醒后包养。

心里美滋滋，一口大黄牙增添生机。

“老张，你是我见过唯一工作还高兴的人。”少年走来。

“哟，小默，这么早就来干活了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。”

老张热情，拿出了面包，“你小子应该还没吃吧？拿着，正在长身体呢，多吃吃，瞧你瘦的。”

小默不推辞，收下，“正好，吃饱了有力气。看这面包还是新样式，哪个美女这么大方？”

“你没见到可惜了，那小姑娘穿的贼凉快，把我看直了。”

老张兴奋，当时见姑娘醉酒危险，过去帮忙，都不贪图色，就贪点钱，谁知姑娘脾气挺大，拿出面包甩在脸上，不过趁机摸了把小手，这手真他妈光滑，不去掏粪可惜了。

看着老张流连忘返，小默告退，“走了哦。”

往会所方向前进，十字路口撞见三个加班狗，四人倒地。

他们脾气暴躁，拿起手提箱，“滚你妈的，想屎是吧。”

小默一声不吭，看着三人诡异，一人一个手提箱。

“说话啊，傻子吧。”

“大半夜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，四处瞎转，偷偷摸摸，一会报警把你抓了。”

威胁，赤裸裸的威胁。

为首那人壮硕，戴着金丝花纹眼镜，皱着眉头。

“行了，小兄弟，我替他们道歉。看你是学生吧，大晚上的不要瞎逛，有这时间的话好好学习，长大了不要像我们一样，大半夜的还给傻逼公司加班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接受道歉，三人离开，望着背影，等他们走远。

小默双手插兜，眼睛深邃，黑眸跃动。

路灯照射，影子拉长，一个黑点从中分离，快速融入为首那人影子中。

完毕，离开，会所。

灯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。

“妈的，这一天逼事尽多，人生总是要遇见傻逼。”为首那人骂骂咧咧。

“老板，宽心，等上面查出来，那人必死。”

“就是，完全想不到咱们会金蝉脱壳，那个大傻子。”

两个手下笑道。

柳老板紧张的心悬放下，“也是。”

卸下伪装，摘掉金丝眼镜，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…哈哈…哈，咳咳，咳…我命…”

捂住心脏，难受，感觉命运被人掌握，一枪，命没。

“老板，老板……”

两手下大惊失色。

“老板没了怎么办？”

“凉拌，已经死了。”

其中一人打开手提箱。

“你怎么这么无情，老板对我们多好…好多钱…”

两人对视，面露贪念。

“我记得老板说过，他是个高尚的人，生来赤骨，走的光明。”

“我也记得他说过，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不带走一片云彩。”

两手下刻骨铭记，为了老板的心愿，还他一片纯净。

他们摸索，取下污垢的衣物，留下两头清风。

“真大啊。”

感慨着，站着，身体臃肿，塞的满满，潇潇洒洒的离去，留下世间最干净的人，毛都没有。

人间真好，天上人间。

小默站在会所前，心头一震，猛回头，“死了……”

愣了一会，听见里面吵吵嚷嚷，赶紧进去，雨女无瓜。

又一日，曙光露头，天蒙蒙亮。

老张还是一如既往，偷偷卷，悄悄上分，拉着推车，唱着乡歌，走走停停。

“可惜了，今天没啥香遇，我还想贴贴呢。”

咔~呲~

推车响声刺耳。

老张骂骂咧咧，“哪个王八在路上扔死鸡，没一点功德心，看这糙感，血干了，毛都拔完了。”

老张老眼昏花，“这鸡翅膀真大，难怪鸡翅可以这么大…哎呀妈呀，四条腿，看来激素没少吃…卧槽，双头鸡…小东西长得挺精致的…”

老张摇了摇头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，“营养发育不良，大小不一致，这应该是喝核废水喝的，小日子就是这样变异的。”

两手各抓一头，扔进推车。

“啧啧，这手感有种我做运动时的大汗淋漓，甚至更得劲。”

回味无穷，身体难受，走进公厕，方便一下。

许久，老张精神焕发，人年轻了不少，代价就是手累了。

“看起来是时候找老婆了，有些事还是自己人方便。”一口黄牙大笑。

看向推车，疑问：“我鸡呢？你个赤男躺进去干嘛……”

骂骂咧咧，往后退，冷汗直冒，“鸡精？建国以后不许动物成精，这他妈哪来的。”

小心前进，用手戳，这质感，想撸了。

“妈的，老张不干净了。”

突然醒悟，大声哭诉，边跑边叫，“我不干净了，我不干净了……”

清晨，疯子在大街上大喊大叫，惹的人一阵姨嘘，早上起来谁都不干净。

洗把脸，做好饭，千万家灯火点亮。

一处小屋。

莫安迟精心准备早餐，给家里准备高考的娃子，开开眼界。

“小默，快六点半了，再睡一会儿，准备下来吃饭。”

哼着歌，心情愉悦，下一秒，门开了，乌云来了。

小默蹑手蹑脚的进来，两眼对视，整的挺尴尬。

“哟呼，姐睡醒了，我买了热包子，来吃。”

拿出手里的包子，“已经凉了，我给你热热。”

莫安迟板着脸，“饭已经做好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尴尬了，试图打感情牌，“姐，你一天工作这么忙，还早起来给我做饭，我真感动。”

“说吧？干嘛去了？”气场上来。

小默挠头，“跑步去了，晨跑有益身心健康，缓解学习压力。”

“缓解压力？黑眼圈挺重，东边的网吧还是西边的网吧。”严肃。

“就，就，就跑步去了…顺便上了个厕所…”气弱。

“莫默！”

叫全名，莫安迟吼道，“南边网吧的厕所是吧。”

“北，北边的。”莫默小心翼翼。

莫安迟上手，揪住耳朵，训话。

从门口训到走廊再训到厨房，一路不停，口干舌燥。

餐桌上，莫默道歉，保证下回不敢了，才停止。

“姐，包子热好了还吃吗？不行的话我吃。”小心询问，已免触怒。

“拿过来。”

莫安迟正在气头，叹口气，“我做饭很难吃吗？这营养搭配很好的。”

“不不不，咱姐的饭天下第一好吃，为了吃上一口饭，哪怕屎放在面前都愿意。”

笑了，“你个臭小子，吃饭时说这话，还能吃下嘛。行了，赶紧吃，吃完去上学。”

看着他狼吞虎咽，笑容绽放，给他夹菜。

“你个小子啊，记得当时把你领回家时，你才那么高，跟这餐桌差不多高。一晃多年，长得比姐姐都高了，越来越俊俏了，有咱老莫家的底子。”

“嗯。”

莫默手脚动作慢了，细嚼慢咽，回顾半生，眼神坚定。

“姐，你放心，等将来我挣大钱，让你吃好喝好，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姐姐。”

“好，将来你也别那么累，有心就行。”

莫安迟笑得开心，见他吃完，收拾碗筷。

“你啊，就是聪明不用心，知道你心里看不起贵族子弟，姐姐我啊也看不起，每次执行任务，这些有钱人想各种办法逃避，连求人时都趾高气昂，恶心至极。”

端起碗筷，“你吃完了休息一下，那边有牛奶。”

一边洗一边说，“你们一中，唉，贵族学校就这样，富人看不起穷人。不要听他们胡说，你是第一有啥了不起的，将来还不是给我打工吗。这群王八蛋，哪怕不学都家财万贯，世界就这么不公平。你好好学，不要被他们干扰，以你这成绩上重点大学都没问题，读出来之后估计他们都巴结你呢。这阵子就忍一下，等高考结束就好了，难不成他们还会动手，别忘了你姐我可是警员，敢动手，你姐我就敢抓他们，真是的没大没小的……”

老姐叨叨不休，小默哦的回应。

“哎呀，人上了年纪就是变得爱叨叨了，难怪同事说娃不听话。你呀若好好学习，我也不至于变成老太婆了，说什么你都敷衍。该干什么事时就干什么事，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学习不要去网吧了，让我发现了打断你的腿，没一点紧张感，高考完之后你通宵耍，让我管都不管……”

“嗯，我知道了，我会好好学习，不去网吧。其实我一点游戏都不会打，我是去学习的，网好，看他们在耍，我在学习，有成就感。”

莫安迟抬头瞅了他一眼，没心没肺。

“行了行了，家里又不是没这条件，别给我找理由了 ，网吧是能学习的地方吗？还有，以后晨跑把姐叫上，姐这体质杠杠好，别看你是年轻人，姐能打十个，连气都不喘一下。”

“哎呀，你别这么暴躁，难怪会找不着对象。”

“这是暴躁吗？这是可爱的另一面，男人只会干扰姐的情绪。”

愤愤不平，“咋了？你难道希望姐找对象？”

小默不愿意，“肯定不行，这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，你哪怕不结婚，你弟我都养你一辈子。”

“哎呀呀，我家小默出息了。”

莫安迟用抹布擦手，“七点多了，闲聊结束，上车送你去学校。”

铃铃铃……

刚出门，一个电话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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