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六四四：这个大明我救定了

养心殿。

国丈嘉定伯周奎屁颠屁颠地一早就来了。

只因皇帝女婿昨晚差人来说明早有要事相商。

高睿让王承恩将殿内的火盆悉数撤了。

小冰河期的紫禁城，正月里，那是滴水成冰，整个养心殿就如同一个大冰窖，周奎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跟椅子连为一体了。

冷，非常冷，真他奶奶的冷！

碍于皇帝女婿的面子，周奎又不好发作。

日上三竿时，朱由检才姗姗来迟，故意的，还是高睿故意的。

周奎赶忙起身行礼作揖，举手投足间还是看得出带着点对这个皇帝女婿惯有的轻慢。

高睿斜着瞄了一眼周奎，哟呵，五十左右的光景，红光满面，一看平素就吃的好，跟朱由检的面有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他身着一袭伯爵服，袖口还打着两个忒明显的补丁，一看就是故意找人做旧打上去的。

看到这，高睿感到一阵恶心加鄙视。

“我呸！”高睿朝周奎啐了一口唾沫。

殿内的周奎以为自己看错了，眼睛突然就瞪得像铜铃般，仿佛自己面前的这个皇帝女婿是个外星人。

自从上次催捐的事，周奎还因为捐了一万两银子而耿耿于怀，天天找机会往宫里跑，一有机会就跟自己女儿周皇后哭穷。

周皇后被逼的没办法，只好拿出自己的首饰细软给他抵了五千两，他才罢休，正盘算着接下去怎么将剩下的五千两给捞回来。

哎，有父如此，此父不如自己去死！高睿真替周皇后不平。

“皇上，臣…”周奎正欲启奏。

“皇什么皇，臣什么臣，给我，不，给朕跪下！！”高睿真是一点都不给周奎面子，抄起加特林直接一梭子过去。

周奎整个人更是呀妈呆住了，心想着：这位皇帝女婿不会是吃火药了吧？这段时间可没得罪他呀？

“周奎，朕且问你，按大明律，欺君之罪该当如何？！”高睿接下去倒不紧不慢的问道。

“这个，回皇上，这欺君之罪嘛，也看罪责大小，按大明律最多，最多...处斩吧…”周奎显然没想到朱由检会跟他提这玩意儿，这大早上的讨论这玩意儿，怪吓人的，但皇帝女婿总不能把自己老丈人平白无故给斩了吧。

“不对，按大明律该诛九族，剥皮实草应该不在话下吧？”

“皇上，这都是太祖爷当年的事了吧？自仁宗后，大明朝几百年都没用过这刑罚了，怪吓人的。”周奎果然开始入坑了！

“那你说，这天下还是不是太祖爷当年的天下？！要不要送你去蜀中参观一下蓝玉的那张人皮？！”高睿脸上笑嘻嘻，心里早就开始骂了。

但凡在大明帝国一听到蓝玉这两个字，谁的皮都会全身一紧。

何况周奎这一平民出身，哪经得起这架势，赶紧扑通一声跪下，大气也不敢出一个。

“周奎，朕告诉你，这天下就无不是的君父，朕即是君父，太祖爷定下的规矩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！！”多亏了高睿是《大明王朝1566》的忠实粉丝，这台词背的溜溜的。

“是是是，皇上说的是，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，皇上也是臣的君父！”周奎怂的一塌糊涂，他脑子现在跟浆糊一样。

老丈人喊女婿是爹，高睿这是第一次见到，差点笑场。

“你且起来，看着朕，朕再给你一次机会，朕问你，你家尚有多少现银？”高睿终于要切入正题了。

“五…”周奎这老狐狸还是舍不得这银子，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。

“五十三万两七钱六分四厘！”高睿厉声说到。

周奎心里一惊，这都什么世道，皇帝女婿都开始抢答了，还知道的这么精确，比自己都还清楚！

“皇上恕罪，皇上恕罪！”周奎脑袋磕的跟个捣米舂一样，他的心理防线直接崩了，这么多年，他兢兢业业的装穷，抠抠搜搜的生活，天天怕人知道他有钱。

每天他一想到自己搜刮积攒了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，心里头那个美，心里越美就开始挖空心思怎么才能从自己女儿那要到更多的赏赐。

“由哥，这下你看清楚了吧，你的国丈爷是个什么货色？”高睿趁机提醒朱由检。

“小高兄，朕全明白了，接下去让朕发挥发挥！”朱由检终于要爆发了。

“好你个周奎，你一个屠猪卖酒之辈都不如的宛平游医，若不是我们朱家，这么些年你能攒下这百万家财？朕三番五次给你机会，让你带头捐梳，你倒好，捐个一万两还倒找回去一半，害的皇后两个月未尝荤腥。你也配当国丈？嘉定伯的名号都让你给辱没了！”

这回轮到朱由检怒火中烧，恶向胆边生了。

“由哥，差不多得了。”高睿赶紧提醒朱由检。

“小高兄，朕突然觉得无比畅快，你知道朕现在怎么想的吗？朕真的想把这厮给剥皮实草了！”

殿内的周奎刚被朱由检吓懵了，现在又看到朱由检在自言自语，只言片语间只听得剥皮实草这几个字。

莫不是自己的皇帝女婿要来真的？这还是自己那优柔寡断的女婿？难道太祖爷附体了不成？毕竟自己欺君在先，不管了，保命要紧！

“臣有罪，臣有罪！臣愿意将家产悉数捐出，以资国难，犒赏三军！”周奎这话就明显有诚意了很多。

“哟呵！犒赏三军也是你能做的？！怎么，你想做第二个沈万三不成？！”高睿趁机敲打。

沈万三这个名字，有明一朝的富家翁、大财阀们听了都会抖三抖。

“臣无知，臣无知，请皇上念在臣年迈的份上，容臣将功补过！”这个时候的周奎已经是任人摆布。

“朕且看在皇后的份上，暂且收下你的这份孝心，你也不用把全部家资都拿出来，先拿一半吧，国库现在也不是很缺，那一半，你先存着，以观后效！”高睿趁热打铁。

“小高兄，为何不趁此机会将银两全数纳入国库？”朱由检有些不解。

“由哥，这是穷寇莫追，围师必阙嘛，给他留个念想，到时候皇后那边也好交代，后面如果他有别的心思，咱立马让他变成穷光蛋！丫麻溜滚蛋！”高睿解释到。

“有道理，有道理！”朱由检不禁佩服起高睿来，想想之前自己近乎哀求的姿态去催捐，真是可气又可笑。

“嘉定伯，知错就改，善莫大焉，明日朕即遣东厂来你家接管捐梳，你回去务必于今日清点好银两，到时候定给你办的热热闹闹的！”高睿吩咐周奎回去准备准备。

打发完周奎，高睿品了一口茶水，心中甚是得意。

“小高兄，朕这里有个疑问，你是怎么知道周奎家里有多少现银的，还知道的这么详细？”朱由检满脸疑问。

“这个嘛，嘿嘿，我只是从后世的资料里知道他家的现银大概是五十三万两的光景，至于零头么，我胡乱蒙的，当时他必定没有心思去细想到底有多少碎银，一听到我说的这么精细，再想想东厂锦衣卫的厉害之处，就更深信不疑了！”

“小高兄，你果然是人中龙凤呐！”朱由检不禁感叹到。

“哪里哪里，由哥才是真龙天子，我么，最多算一条小水蛇，小聪明而已，治国平天下还是要靠由哥你！”

“朕还有一事不明，为何明日要如此招摇过市？”

“这其实很简单，就是要让全京城、全天下的人知道，大明天子的国丈，带头自愿将家产捐出来，以梳国难，阵仗弄的越大越好，这等于给那些看你笑话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刮子，对了，记得让工部连夜赶制一块牌匾，上面你给手书四个大字，精忠报国，越大越好，明天一块儿抬到周奎家去，直接挂他家大堂上，这叫大棒加胡萝卜，嘿嘿！”

高睿的脑子就是好使。

“好好好，就依你的办！”朱由检此刻心里一脸的宠溺，左手伸出来做了个大拇哥。

“王承恩，速来，拿我这幅字，让工部立马赶制牌匾，按最高规格赶制，一定要在明天早朝前给朕赶制出来！”高睿才懒得跟朱由检矫情，控制着右手已经将精忠报国这四个字写好了，交给了王承恩。

“老奴这就去办。”王承恩立马捧着墨宝屁颠屁颠的跑去工部办事去了。

“看见没，这就叫执行力，说得再多，都不如立马去做，有空我给你讲讲啥是管理学。”高睿开始显摆自己的那套管理学知识，毕竟他大学读的是工商管理学专业，虽然门门挂科，靠补考才勉强毕业。

但应付这眼前的这些事还是绰绰有余，毕竟开全图打怪嘛。

“执行力，就是要去做！”朱由检若有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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