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上时代的浪潮

“嗯嗯。”

许浩忙不慌的点头。

顾云海对着他头上的黄毛偏分发型，一把就抓过去。

“你认我做大哥，我不但教你吐烟圈，还教你梳中分，OK？”

“顾云海，你不准抓我头发，尊重我一下行不行？”

许浩愤怒异常，用力的推向顾云海，他是真弄不懂今天顾云海为什么如此冒犯他，一点都不尊重他，他作为自己一个时尚的帅哥，不要面子的吗？

“哈哈。”

顾云海松开他的头发，改为拖他衣服，拖着他向记忆中的方向走。

彭城这座偏僻的十八线小城，生活节奏很慢，街道人们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，顾云海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，还有周边建筑，很多建筑物在十几年后已经不复存在，现在再次目睹，这种感受很不真实。

“狗日的老天，这一次属于我的，我一定要拿回来。”

突然的大喊，惊讶了阳光下的许浩，也惊扰了汗水如雨下的流动人群。

“你，你！”

许浩懵了，脑袋嗡嗡作响，他不知道顾云海为什么要这样喊，还喊得这么突然，里面似乎夹杂着很多的故事，许浩感觉自己都不知道，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脸颊在火辣辣的燃烧。

“哈哈。”

顾云海大笑朝着人群挥手致意，又对羞红了的许浩喊道：

“你他妈的愣着干嘛，跑啊，哈哈。”

两个年轻身影，顿时像风一样跑过，带起夏日的炎热，也带起青春的呼啸。

说实话，年轻身体是真的好，没有疲惫感也没有酸痛感，顾云海纵情感受着这具青春无比的身体，头发随风飞扬，感觉简直久违了。

......

街还是那条街，楼还是那座楼，就连坏掉的路灯都没变，顾云海的家是教职工宿舍，他母亲何丽荣是一位老师，家里没有房子，住的分配房。

站在自家门口，顾云海摸出兜里的钥匙，对着钥匙孔停下，这扇门后有他熟悉的身影，这一刻，忽然涌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情绪，他整理了一下心绪，插入钥匙打开门，嘴里情不自禁的大喊道：

“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你回来就回来，吵什么吵？家里还有客人啊。”

两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妇女，出现在顾云海视线里，其中一个正对着门口不客气的训斥道。

“额，我看见了。”

顾云海无语一声，老妈何丽荣的声音，一下子就把他拉回10多年前的记忆，那时候他挨骂好像是家常便饭。

举目看着屋内一切，心中百感交集，这个家很小，只有48平，两室一厅，家具老旧，但这里全是他的青春，他曾经的身影穿梭于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“云海回来了？”

另一位有些熟悉的妇女，调笑的看着他。

“都长成帅小伙了啊，成真正的男子汉了，以后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小姑娘。”

“哎。”

老妈何丽荣则是用不争气的眼神看着他，叹息道：

“马上就读大学了，一天都还不听话，还不懂事，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少操点心。”

现在有外人在家，顾云海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老娘叙旧，他顶着何丽荣虎视眈眈的眼光就往自己的卧室走。

“云海快过来，让阿姨再看看你，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女朋友。”

那位熟悉的阿姨站起身子，边说边向他走来，她眼神微虚，脸上笑眯眯，神色带着一种拿棒棒糖哄骗小男孩模样，像极了那种可以给你钱花，但你必须得付出体力的阿姨。

“我，”

顾云海顿时颤抖了一下身体，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，以前经历了太多年，早已司空见惯，他赶快跑向自己的小卧室。

“你跑什么啊，我就看看你，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啊。”

门外传来调笑声：

“对了，我家李露想和你玩，让我叫你过去找她。”

老妈何丽荣的声音也紧随响起：

“他才刚满18岁，你逗他干什么，现在谈朋友早了点。”

“差不多了，都18岁了，已经是个男子汉了。”，那阿姨语气略带殷勤。

听着外面的交谈声，顾云海进入自己的卧室。

他的房间很小很破旧，墙上贴满了各种画报，明星的，动漫的均有，仔细打量着这个小空间，他伸手到处抚摸，木床，书桌，书桌上书籍乱扔，冰凉又真实触感，让他曾经的记忆更是融合。

打量了几分钟，听到外面客人离开的声音，顾云海迅速出了卧室，走到餐桌前，拿起水杯就喝。

喝完转头看向老母亲，年轻了太多太多，岁月痕迹还未铺满她的脸，顾云海心潮起伏，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“妈。”

他温柔喊了一句。

“不要假惺惺的，我没钱给你。”

老母亲何丽荣抬头瞪了他一眼，她边骂边从冰箱里抱出西瓜往桌上一放。

“上午买了西瓜。”

“嘿嘿。”

看到冰西瓜，顾云海笑道：“还得是自己的亲妈啊，真疼儿子。”

“吃你的吧，一天尽不着调。”

何丽荣看着生龙活虎的儿子，她心里其实挺满意的，不过语气还是装作很严厉。

“妈，刚你们在干嘛？”

顾云海拿起西瓜就吃，随意道。

“老张今天过来和我交流交流。”

何丽荣收拾着桌上瓜果碎皮，面带叹息。

“老张也是个苦命人，男人出车祸都走了10多年了，她也不再找一个。”

听到老张，顾云海的记忆浮现，那张阿姨也是个老师，她还有个女儿叫李露，但那姑娘颜值不过关，只有四五分，是个不自信的羞涩呆头鹅。

顾云海和李露也不怎么熟悉，就见过几次，几乎无任何交流，那李露每次见到他，脸都是出奇的红。

想起这些，顾云海顿时有点郁闷，抬头看向老妈，他也是单亲家庭，父亲顾大海已经跑了10多年，何丽荣一直都没有再找一个，在这个不那么浮躁的2010年，她和张阿姨一样，都是忠贞烈女，自力更生。

“对了，老张让你去她家玩，说李露一天都待卧室不出门，喊你带李露出去玩玩。”

何丽荣边说，边伸手不轻不重的打了顾云海一下。

“你给我听点话，找个时间过去，听到了吗？李露那姑娘也是内向，你不要欺负她。”

“行。”

顾云海笑着点头，还是当年模样，那时他26岁，何丽荣很急，非常急，而李露，就是当年老妈给他捣鼓的一位相亲对象，但也没有成，那时的他还在舔着周菲，相亲后回来敷衍了何丽荣，说李露看不上他。

其实当年，李露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不少信息，但顾云海没有理，出入社会的李露性格开朗了不少，人也比现在长开几分。

“妈，我饿了。”

“你不是参加同学聚会去了吗？没有吃饭？”

何丽荣嘴里问了一句，但也直接转身进入了狭小的厨房。

“我和他们吵了一架，他们就不和我吃饭了。”

顾云海笑着朝厨房喊道，喊完突然想起些什么，伸手摸向裤包，从其中摸出一把钱，理了理一共有6块8毛钱。

“这他妈的操蛋重生。”

顾云海飚了句脏话，真的穷，完全符合他现在穷得爆炸的年纪。

厨房忙碌声音，大概响了10来分钟，老妈端着一碗面出来。

“吃饭。”

顾云海眼珠一转，跨步过去笑嘻嘻搂住何丽荣肩膀。

“妈，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？”

何丽荣放下面碗，理都没有理他，就想转身走人。

顾云海赶快拉住她：“就是那种你给我一张钱，我再给你一张钱的小游戏。”

“吃你的饭，人小小的，一天心眼还不少。”

何丽荣没好气瞪他一眼，用力把他往沙发上一推。

“额。”

果然不愧是当老师的，一下就看破了他的想法，顾云海直接拿起6块8毛钱，在她眼前扬了扬。

何丽荣面上一怒，伸出手指就恶狠狠戳他的头：

“不是前几天才给了你一百块吗，你这个败家子不会节约点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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