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魔

“不知道目的？”莫看着眼前的这些院长，全身疲惫，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木地板上。

“只有我活下来了，”他自嘲地笑，看着周围那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露的他院弟子，每一张脸都好像与黑影的脸重合了起来。“只有我这个想报仇都没办法的废物空命格活下来了，多好笑。”

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颓然的少年，沉重的叹息声在莫听来是如此刺耳。

他没有家了。

莫的脑海里全是死去的同院弟子的笑脸，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少年们消逝了，活下来的是个没有前途的蠢蛋。

他抬起手，两手空空。

仿佛他从未拥有过一般，就像他来到木院之前一样。

“为什么！”莫狂吼一声，双手猛然锤向地面，砸的他掌边生疼，“为什么又是我......”

“这是？”水院院长猛然站起身，目光灼灼地看着被砸的塌陷的地板，上面还漂浮着丝丝白气。

“命力？”在场的所有院长瞬身到了莫得面前。

“一星了，没感觉错。”土院院长点头，满眼疑惑，“空命格怎么会有命力存在，还进步的如此神速。”

“命力？”莫站起身来，突然间感受到了双手传来的能量，无形无踪，但的的确确存在。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火院院长正欲说话，却被金院院长拦住，后者道，“也许，你不是空命格。”

“我不是？那我的命格是什么？为什么查不......”

“这些不重要，孩子。”金院院长注视着莫，“重要的是，你现在有能力去做些什么了。

“你想复仇么？”

双手被从未有过的力量缠绕，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支配感，悄然流逝的光明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。

“虚狗，”他紧咬着牙，愤然开口，“往后，这群杂碎，没有一个能苟活！”

“好，来我水院吧孩子，”水院院长满意道，“只有这样你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。”

“什么水院？”金院院长笑了笑，“从此以后北境只有金水院和火土院，要进也是进金水院。”

“你别以为是你向帝王提的合并意见，金院就该在水院的名字前面，要叫也是水金院。”水院院长轻笑一声。

“好了，让他自己选吧。”土院院长制止了还要争辩几番的两人，“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再度发生，帝王决定将剩下的四院两两合并，木院暂时封闭。你若有心，便等到日后实力强大了，再复兴木院吧。”

“我再插一嘴啊，”火院院长插声道，“水院那边已经有个鸾羽了，我还是推荐你来我们这边。我看你这白气，倒挺像我这火命格放出的烟气啊。”

“哎，小子。”眼瞅着四位院长在这里互相拉人，莫还是不可置信地环顾着四周的疮痍，以及手上来时不当的怪异能量。土院院长说，“你没有时间在回顾于过去了。”

“从现在开始，你要不停地向前走，不断变强。”

他点点头，正要说出自己的决定，强烈的晕眩感传来，眼前的景象旋转了九十度，咚的一声，双眼再度被黑暗笼罩。

“金水院。”从另一所房间出来的北境帝王看了一眼又倒在地上的莫，传声道，“检查完毕了就回院吧，各院影士继续寻找木院院长司徒峰的踪迹，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。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

“是。”四位院长领命，金院院长握笔一挥，数根毫毛卷住地板上的莫，一同消失不见。

待众人撤离后，北境帝王摸了摸紧闭的木院大门，用细微的声音说道：“流覃，你要是还在该有多好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莫微咪开了眼，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完全睁开，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和桌上的肉粥，他知道已有人替他做了选择。

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，感觉自己一直被无形的手推着奔跑。

“醒了就吃饭，吃完就去星楼，陈师在那边等你去复查命格。”

莫艰难起身，看着站在门口的鸾羽，心里明白自己被送到金水院来了。

“鸾帝女这是路过，还是说？”莫直言道。

“我听院长说了，你命格非空，且当天就破了一星。既然你我同为红品，我自然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。”

从对方的语气不难听出，她已然把莫视为了棘手的劲敌。

他也懒得再回话，下了床，就往门口走。

“你不吃了？你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吗？”鸾羽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吃饭的意思，忍不住打断道。

“走吧，帝女。”他握了握拳，“我已经迫不及待了。”言罢，从鸾羽的身旁踏出了房间。

鸾羽转身，看到了莫头后几根醒目的白发，夺步上前，施展身法，“那就别跟丢了。”

不过多久，二人一同来到了一座高塔之前，周围弟子来来往往，却没有进出此塔之人。

“这就是星楼，非查验弟子不可入楼，你自己去吧。”鸾羽从储物玉中取出息垫，盘腿而坐，闭眼道，“作为我带你来此的报酬，你出来后要第一个告诉我命格是什么。”

“至于吗你......”莫小声嘀咕，被鸾羽听见，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，“快去。”说完继续闭眼修炼起来。

“神经病。”他这次只敢心里念叨，独自走进了星楼。

进门的一瞬，莫只觉得眼前一番变化，从外面往里看时只有一片黑暗，进来之后，别有洞天。螺旋式的坡道从最底层一路蜿蜒而上，直达顶层。从下往上，共有白绿蓝紫橙红六层，越往上，一层的房间数就越少。

“看懂了吗，莫小子。”还不等他一一看完，一位老人突然出现在他身侧。莫后退一步，抱拳行礼。

“不必，”陈师轻拍，把他合上的双手拍散，“水老头和金老头已经跟我讲清楚了，我看外面那丫头也挺急的，你且直接跟我上来吧。”

不知何时，陈师已经到了白层坡口，慢慢地向上走着，莫赶紧跟上，一路看着堆满卷宗的房间。

“这些房间装的都是四大境统计过得的命格，”陈师边讲边随手抽了一本卷宗，上面的白纸上写着“熊”字，“相同的命格你应该也知道，可能伴随的品质是不一样的。总体而言，越是强大的命格，品质就越向上，弱小的命格是没有资格获得强劲的品质的。”

“陈师，难不成来这里查验命格的弟子都是这么一本一本找过去的吗。”莫心觉古怪，这样也未免太繁琐了。

“那不是，我的命格是‘明眼’，”陈师笑了笑，将卷宗扔了回去，继续向上走，“只要是我见过的命格，哪怕是只读过卷宗上的文字记载，我也能从人的身上看出他的命格。”

“那您带我上去......”

“问题就在这，莫小子。”陈师打断了他的话，掏出了一本全新的红色卷宗，“我看不出你的命格是什么。有心的话，你还得给它起个名字。”

“红色的命格都这样吗？”莫跟在身后，又不解地问道。

“原来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，可据我的师傅而言，上一次有新的红色命格出现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”不知不觉间，他们已走到了橙层。

“原来我的命格显示为空，是这个原因。”

那为什么，黑影也能一眼看出他是个空命格呢？

“不，”还不等莫开始思索黑影的话，陈师就打断了他，“就算是没见过的命格，台面上也不会不显示任何东西，当场就会显示出登记的字样。如果是这样，那天我就会带你来这星楼。”

莫只感觉不可思议，正当他要继续发问时，陈师已经走到了红层的最后一个房间。

“莫小子，那种事情，就等着时间来告诉你答案吧。”陈师的神情让莫不知是什么情绪，似笑非笑。

他有太多的疑惑了，思绪像毛线团一样复杂，千丝万缕的很多事情让他无法抽离其中。

为什么？为什么？究竟是为什么？

“带着它们前进。”莫的脑海中传来这句话。

他在哪听过这句话。

是谁说的？他记不得了。

莫深呼吸，走向陈师。

“动用星力，就在这里，由中心向四周。”

莫闭眼，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自胸中冲出，传向双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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