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说弯曲的光线

第六章顶级科学家失踪
在一个咖啡馆里，齐刚一个人正在喝闷酒。咖啡馆里灯光柔和而温馨，正播放着莫扎特的“小夜曲”。
这时，一个温柔的低音在他的耳边响起。齐刚抬头暼了对面那个人一眼，随即，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，他怎么一下子就坐到自己的桌上来了。
“先生，你坐错了地方了吧？”齐刚不悦地对坐在对面的那个人说。
“没有坐错，你是齐刚先生吗？”
“对呀。”
“是紫光公司老板齐天航先生的公子吗？”齐刚没有吭声，他不喜欢别人提到父亲，齐天航的儿子这个称呼使他很不自在。
“你是不是因为看到媒体铺天盖地地颂扬共周思，都赞扬他拼死抢救病人的事迹，而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你而闷闷不乐？”
“奇怪，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了解？”齐刚心里想。他不得不向对面的坐客多暼了几眼，发现他年龄好像比自己大几岁，有一张秀气的脸，齐刚看到对方像一个书生似的，不像社会上的小混混，至少看上去不像个坏人，便也没说什么，而是继续喝他的闷酒。
“想不想让自己的社会声誉高过共周思？”那人发现齐刚送到嘴边的酒停顿了一下，继续说，“想不想造出比共周思更好的太空船？”他看到齐刚的眼睛盯着自己看，又继续说，“想不想让你心爱的姑娘对你刮目相看。”
“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，怎么把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。”齐刚心里想，但也不动声色，继续一言不发。
“凭你的条件，这些你都能做到的，只要你愿意。”那人继续鼓噪着。
齐刚欲言又止。他斜着眼看着那个人，不吱声，他告诫自己要警惕来路不明的人。他问坐在对面的人：“你是干什么的？”
“我是网奇猎头公司的，我叫奇书学。”
“找我干什么？”
“我有一家公司，你特别适合到那家公司做CEO。”奇书学向齐刚跟前凑了凑，齐刚下意识地向后靠。
“那是一个干什么的公司？”齐刚问。
“也是一家生产太空船的公司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这世界上生产太空船的公司，除了紫光公司就是我们的时空折叠公司，没有第三家。”
“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是准备生产太空船的公司。”
“原来是一家空壳公司。”齐刚心想。对面这位坐客的一番话让齐刚认为他就是一个骗子，幸好自己没有说错话，他站起身来说：“先生，你认错人了。”
齐刚留下奇书学坐在那里，但他一点也不尴尬，独自一人喝他的小酒。
齐天航坐在可以按照他的喜好而出现场景的办公室里，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啼声，似乎是他的声音在轻轻地说：“宝贝不哭，不哭，爸爸陪你玩。”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，沉浸在父爱的情感中，以至于舆情总监站他身边他都没有注意到。舆情总监站在那里，不敢吭声，因为他知道，此时是齐天航最快乐、最投入的时刻，谁要是在这个时刻打搅他，他肯定不高兴，他若不高兴，你就没有什么好下场。
一只小猫跳到了齐天航的腿上，他抱着猫，才发现舆情总监站在那里，当然舆情总监看不到齐天航眼前的场景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齐总，关于共周思和时空折叠公司的大量报道，几乎都是赞扬共周思和他的太空船的。”舆情总监说。
“你先说说资本市场。”齐天航说。
“资本市场也反应强烈，他们好像找到了一座金矿一样，很多资本跃跃欲试，想投资时空折叠公司。”
“我们公司太空船的股价呢？”
“也在飙升，但飙升的速度在减缓。我估计有相当一部分投资转向了共周思的公司。”
“长期影响呢？”
“我认为会对我们公司形成极大的挑战。”
“我需要的是你们找出击垮共周思他们的办法。”齐天航一边放下怀里的猫，让它在地上跑，一边说，“你们舆情要反击。”齐天航停了一下，看着舆情总监说，“你知道人最弱的时候是哪个阶段吗？”
“当然还是在摇篮里的时候。”
“那你还在等什么？”
“齐总，我们手里没有过硬的资料。”
“怎么没有，他们的引擎是怎么弄到的？”齐天航停了一下，接着说，“对了，你叫技术总监、市场总监过来。”
市场总监和技术总监的立体影像立即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。
市场总监说：“时空折叠太空船的引擎是从我们仓库里偷走的，是我们研发中心报废的一台试制品。”
“他们怎么能偷到我们仓库的东西，安保部呢？”听到有人竟然从自己公司的仓库里偷走公司的东西，这着实让齐天航很不高兴，他看着应声而出的立体影像里的安保总监说，“你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？”
“我们的磁力引擎被偷了？”安保总监被齐天航责怪，挺不服气的，他看看舆情总监说。
齐天航将脸转向舆情部监，意思是说：“你该说清楚吧。”
舆情总监要当面揭安保总监的底，他还是不太情愿，但到了这个份上，齐天航要他和安保总监当面对质，就不得不说：“你敢说，我们公司研发中心没有少一台引擎吗？”舆情总监不仅负责全公司的舆论情报、可行性策划、社会动态，以及政治经济变化对公司的影响，还负责全公司的情报安全等。像齐天航公司这样的商业帝国，有相当完善和强大的情报系统，情报人员渗透进了方方面面，就连公司内部的员工、管理人员甚至高管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。情报人员已经探知，共周思的太空船引擎就是突破紫光公司的安保系统偷走的。至于是怎么偷走的，他们正在查。
安保总监对自己世界一流的安保系统还是很自信的，他不服地说：“你有什么证据说共周思太空船的引擎是我们公司报废的引擎？”
“我当然有情报来源。”舆情总监说。
“这还不容易，你查一下不就行了吗？”技术总监对安保总监说。
“我这就查……”安保总监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，“我们是少了一台废弃的磁力引擎。”在齐天航的盯视下，他又说了一句，“到底是怎么丢的我们可以查，但也不能证明共周思太空船的引擎就是我们丢失的引擎。”
“不是丢，是被偷。”齐天航很严肃地纠正安保总监的话。他转过身对舆情总监说：“不好找吗？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家公司可以生产磁力引擎？”
“是的，我明白了，齐总。”舆情总监的影像即将消失之际，齐天航叫住了他说：“资本市场要有行动，你去查一下他们的资金从哪来的？股东又是谁？”
“我们查了，他们的初始资金基本都是从股东那里来的。”舆情总监说。
“他们股东都是谁？”齐天航问。
“这些股东你都认识，其中有灵心，还有……”舆情总监停了一下，没有说下去。
“不要吞吞吐吐的，有什么直说。”
“刚刚也有股份。”
“我儿子齐刚，这逆子哪来的钱。”
“他也有我们公司的股票，变点现就行了。”
“叫刚刚撤资，以后他股票变现必须经过我批准。”
“那灵心呢？据说她的资金是她父亲的霞光公司给的，当然也有她自己筹集的资金，还有朗声丽的。”
“霞光公司的灵剑柔向我汇报过有一笔资金给其女儿作投资，我当时没有想到投的是时空折叠，所以我就同意了，现在，我让灵剑柔把资金撤回来就是了。”
“我还有一个办法让共周思的公司资金断流，如果您同意的话。”
“好吧。我要他的资金断流。”齐天航说着，叫住了即将要走的舆情总监，对技术总监说：“你分析出了时空折叠太空船的引擎在导弹击中一瞬间的速度吗？”
“正如您说的那样，那一刻的速度超过了光速，就是像科幻小说中的跃迁速度，那一刹那没有时间和空间。”
“这个世界上什么物质能使太空船有这样的速度？”齐天航。
“我们分析了全世界的航天器，也查了全世界的资料，可以说，地球上没有这种物质。”
“但现在有了，共周思找到了。”齐天航说，“而且是一个没有什么知名度的年轻人。”他说完，停了很久，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“如果我们能有这种物质就好了。”
“我立即安排人，把这种物质弄到手。”舆情总监说完，看了看齐天航，见齐天航点了点头，便走了。
“你们也各自忙去吧。”齐天航挥了挥手。
“程颖，我跟你一样的想法，这么大灾难的原因一定要调查清楚。”柴警官在他的警察局办公室里和程颖说。
“柴警官，首先要弄清楚得这种病的原因是什么，也就是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。”程颖坐在办公桌旁的影像出现在柴警官的眼前，他们就像在一间办公室那里面对面地坐着。
“应该先从病人入手，找出病因。”程颖继续说。
“你现在有空吗？我们一起去医院找医生，调查一下病因。”柴警官说。
“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，不知什么原因，原来投资我们公司的那些投资机构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。更令人气愤的是，原来各大媒体对我们公司一片赞扬之声，变成了一片谴责之声，说什么我们是拿小孩子的生命开玩笑。还说我们剽窃。真是见鬼！”程颖越说越激动。
“程颖，你别急，这世上如果有什么最不靠谱的，应该就是媒体了。我最反感的人就是媒体人，翻手为云，覆手为雨，唾沫星子满天飞，语不惊人誓不休，颠倒黑白，混淆视听，你不要去理睬他们就好了。”
“不理不行，要知道，舆论杀人啊。”程颖端起桌上了茶杯喝了一口，继续说，“昨天我们公司在北大、清华的招聘会，门庭若市、热闹非凡，报名者踊跃，有很多博士、博士后，报名人数与实际要招的人数是一万比一，可今天却是门可罗雀。”
“我看这舆论的力量也太强大了。这世界上没有比舆论更强大的东西。”
“我深有同感，我们警察经常会被社会舆论界弄得焦头烂额，精疲力尽。”他边说着边用自己的耳伴与罗东通话：“罗局，找我？好的。”
“程颖，我们的头儿找我。”
“好的，你先忙，但调查灾难的原因要抓紧啊。”程颖的影像消失了。
柴禾走进罗局长的办公室，发现他的办公室还坐了两个人。罗局长介绍说：“这位是卫生总署的魏新，另一位是环保总署的郭光晨。”罗局长介绍完二位，又向那二位介绍柴禾：“这位是我们警察局最能干的警官柴禾。”
四个人在罗局长的小桌旁坐下。
罗局长说：“各位，这次的人类灾难来得突然，引起了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。”
“是的，全国各大医院都挤满了人。”卫生总署的魏新说。
“治安案件也是急剧上升。”柴禾说。
“政府已经成立了特别应急领导小组。我们的任务就是在特别应急领导小组的领导下，找出这次灾难的原因。”罗东说。
“我们卫生总署已经组成了一百人的专家队伍，分赴各病人集中的城市医院，正在对病因进行检测。”魏新说。
“我们环保总署也抽调了一百人的专家队伍，分赴病人比较集中的城市，对气候，水文等公共产品和服务进行了严密的监测。”
“这么多的人得病，这么大的范围，我看是环境污染造成的。很难说是人为破坏能办到的，除非……”柴禾拉慢了语调。
“除非什么？”卫生总署的魏新说。
“对，柴禾，你说说，大胆说。”罗东也鼓励他说下去。
“除非是外星人所为。”柴禾忍了好久，才冒出这么一句。
“外星人？在哪里？”大家还以为柴禾真的知道点什么，当听说是外星人时，便一笑而过。
“媒体上不是说这里出现外星人、那里出现外星人，还有什么外星人降临地球。”柴禾说。
“媒体是媒体，现实是现实。柴禾请你严肃认真一点。”罗局长说。
“外星人要谋害人类，我找不到动机。但是最近有不少怪异的案子，却不得不让人警觉。”柴禾挥了挥手，从墙壁中伸出的两杯红茶就端到了魏新和郭光晨的面前，他们端过茶杯喝了一口。
“有什么怪异现象与这次的灾难有关吗？”魏新说。
“有没有关系，我也说不准，但同时出现不得不引起怀疑。”柴禾说。
“柴禾不要扯远了，还是讨论如何找出这次灾难的原因吧，否则，全国人民的唾沫都会把我们淹死。”罗东说。
“确实是这样。”环保总署的郭光晨说。
会议室里静了下来。
“我们今天一下子也讨论不出原因，还是等我们的专家们拿出检测数据再说吧。”卫生总署的魏新说。
“已经下午两点了，我们先用午饭吧。”罗局长挥了挥手，办公桌缩进了地板后，墙壁里伸出了餐桌，餐桌上放了四个盘子，盘子里放着四份食品，四个长方形的方块，每个人将盘子里面的方块吃掉，四个盘子缩进了墙壁后，又在每人的面前出现了四杯热水。他们没有去拿热水，过了一会儿，四杯热水缩回了墙壁。
“我们按照分工，尽快行动吧。”罗东说。他见魏新和郭光晨走了，叫住了也准备走的柴禾。柴禾坐到了罗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。
“柴禾，科学院的万向东博士失踪多久了？”罗局长盯着柴禾说。
“已经有一个星期了。”
“他是怎么失踪的？你还记得吗”
“说是在家里不见的。听他的老婆说，她当时出去接外甥女，回到家里就发现他不见了。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。”
“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？”
“没有，连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都没有动。”
“这件案子，上面追得紧。”
“罗局长，最近一个月，已经有三名科学家失踪了，为什么上面偏偏对万向东的失踪特别感兴趣。”
“可能是他身上有非常重要的国家机密。”罗局长停了一下，想了想又说，“柴禾，你分析过这些失踪科学家的共性吗？”
“你是指他们的性别，还是他们的科学领域，或是年龄和爱好？”
“我是指，他们的人生观或者叫世界观之类的。”
“这我倒没有注意，我立即去调查。”
“还有，你认为他们的失踪与这次的灾难有什么联系吗？必然的或是偶然的。”
“前后出现，既有必然的联系，也有偶然的联系。”
“你就好好把他们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吧。”罗东盯着柴禾看了一会儿说，“这两个案子是目前局里最重要的案子。这场灾难全国瞩目啊，科学家失踪的案件上面也是盯得紧啊，还有灾难引起的打砸抢的刑事案件也在这段时间集中爆发。局里是忙得焦头烂额，我也没有更多的力量来配合你，你能者多劳，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吧，等这段时间忙完了，我就提你为副局长，分管刑侦。”
柴禾听得明白，罗局长意思是忙完这段时间，即如果侦破了这场灾难和科学家失踪案，就把自己提拔为副局长，但柴禾对这两个大案却没有一点信心。
罗东看柴禾对提拔一事没有太大的兴趣，又说：“要不要我给你派两个助手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你知道我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。你只要告诉技术处和信息处听我的指挥就行了。”
“这没有问题，你大胆放开了去做吧。”
柴禾接受了灾难案和失踪案的侦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