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岁那年，顾林第一次收到自己的生日蛋糕。
摇曳的火光，在黑色的窗户下熄灭，淡灰色的轻烟缭绕在他的面容周围，更是灰暗，灰暗，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，只有微风，刺破障目的烟。
“祝我生日快乐。”
他打开手机，什么都没有，跳动的数字是生命流逝的倒计时，代替心跳。
他想，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。
“祝你生日快乐，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他自顾自挖下一大勺奶油蛋糕，很腻，很好吃，虽然这只是楼下买的，虽然这一小块蛋糕还是闭店没卖出去的打折货。
窗外的繁华，亿万天雨落下，砸在深沉地面，显然，这一切和苟且偷生的他没有关系，他就是这样活着的。
顾林就是这样活着的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的微信终于传来一条消息“生日快乐。”
然后，一条转账消息，100元，备注是“生日快乐。”
“谢谢，舅舅。”
然后就是比之前更长的沉默。
衰，衰到头了。
特别是他想到还要去应付明天的毕业典礼，特别是他还没考上心仪的学校。
他更想就这样死在床上了。
“是啊，是，我那个表哥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……是这样啊，那还挺好的，至少没人烦你。”
盯着手机屏幕，顾林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，他想说些什么，但又被屏幕对面的人塞了回去。
“赶紧的，上号，今天通宵。”
周元正把手机丢在一边，转身打开电脑，他打开《warframe》，和顾林在星际空间中厮杀着......最后的灯火沉默于寂静的大厦，大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，就是乌云的咆哮，黑色蓝色灰色，揉在一起，撕扯到粉碎。
顾林左手猛敲键盘，右手端着一瓶660毫升的无糖可乐，大口喝下，耳机里不断传来打铁的音效。
说真的，这个老旧键盘快要散架了。
顾林最大的愿望就是换一台有着炫酷光带和水冷的机箱，和专业的选手一样装着一块4090，用最最最专业的音箱和耳机，最后弄上最新款的键盘鼠标……照现在这个趋势，他要再攒一百年才能达成这个目标吧。
而他对面，周元正现在就用着国内能买到的最好的配置的电脑，他父母都是个人企业家，前两天还看见他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成人礼物———一辆法拉利296，市价300万，他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和这种大佬一起玩同一款游戏。
“别，周元正，我得睡了。”
“我靠，顾林你有多虚啊，上学的时候没睡够是吧……”在周元正骂骂咧咧的声音中，他脱下耳机，钻到被窝里，空调运作的咔咔声让顾林烦躁。
如果他有一百万，他要买一辆白色的汽车，载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兜风，走到酒吧的最中间大声唱歌……他还要做很多很多想做但不敢做的事……然后是云幕，从天上来，到大地中去，将天和地结合在一起，又回到天地未开，鸿蒙未判的混沌。
年少的快乐是什么。
夕阳斜射，微风拂面，大理石台阶上，两个人踩在夏日和秋日的分界线上，这时候，她突然停下手上的黑板擦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。
“喂，二班的小子，你叫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我吗？”
顾林受宠若惊，眼前的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么圣洁，那么天真纯白，相比之下顾林自惭形秽，像条被人遗弃的野狗一样。
“我叫余海渊，舞蹈社社长，交个朋友？”
那一刻顾林都快疯了。
他自己就是个无名氏，一个连抬头都不敢的良民。
眼前的女神可是绝对绝对的校花，放在操场上会引来全校喊叫啊。
“我叫顾林，你你你你好。”
他结巴到一连说出西个“你”字，心脏突突首跳，窗外无数繁花似锦，只觉得脸上一热，然后扭过头看向窗外……翌日，清晨。
阳光如浪，乌云骤散，人流从灰色的马路上经过，如流动的血液，在城市中焚烧起来，给无情的工厂机器注入能量。
破碎的天空下，少年穿着西装，迷茫的眺望天际。
远方，被打扮上花朵的车辆开了过来，城市的道路被大雨洗刷了一次又一次，少女们喝着酒，很快，宴会开始了……巨大的木门拉起后，西周彻底陷入黑暗……“元正，你怎么看。”
“我用眼睛看，还有我不叫元芳。”
周元正穿了件Kiton的西装，按他的话来说“我家保安穿的。”
巨大的聚光灯亮起来，几人都是无心听师长致辞，早就有女孩子往周元正怀里钻了，更村着顾林的孤独。
如果非得用什么词形容这个场景，灯红酒绿，差不多吧。
抿一口手中的香槟酒，气泡的感觉首冲头顶，这时候，终于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肩。
“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。”
小说《暗灾》试读结束，继续阅读请看下面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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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侠修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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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花洛